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:仁性与杀性

    “哥哥，给点吃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哥哥姐姐，给点不要的脏衣服。＝＝＝求求你们，给点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哥哥，随便给点什么都好……”五人行走两三小时，一路弯弯绕绕。随着接近车蝎之渊的星坑巨洞，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尾随而来。面黄肌瘦的孩子们，一直在拱掌祈求。少部分人身上根本没有衣物，光滑滑地跟着跑。在路边上还有好一些孩子正翻找垃圾，试图寻找可用之物。

    某一些还在吮着骨头，想从那比洗还干净的骨块上寻找一点油脂。

    在这祈求声的环境当中，还有一些残疾的老人和年衰的妇女。他们正缩在一角，无神地望着光芒渗透的近渊区。仿佛在他们的世界中，希望已经泯灭了。除了等死之外，他们再没有任何事情可做。偶尔可以看见一些孩子在死掉的尸体上扒走衣物。他们没有疯抢，而小心翼翼地动手。末了还对尸体一躬，以示谢意。

    “别给他们东西，你们帮不了他们。”

    林铁衣小声地警告。

    话中似有深意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银铃奇怪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为什么，反正不用管他们。而且只要你给了一个人，其他人都会死死跟着你。他们不懂得太多东西，只知道会好心帮他们的一定会再给第二次。在车蝎之渊有些好心人，被小孩们缠到脱队都试过。除非你们狠心宰了一两个，否则他们拼了命都会跟到底。”林铁衣解释道。

    此时，杜南却指了指半空的钢铁桥道。

    好像在说：随便两三步就能溜掉。这些小孩子能跟上来？

    “能。”林铁衣眼中微红：“我说了，他们死也会跟上来。别说爬楼梯。哪怕你冲去一群虫群中，他们也照跟不误。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。也许明天就会饿死，冻死，被爬虫们蜘蛛们吃掉。所以一旦看到希望，他们完全就不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试过？”银铃问道。

    林铁衣点头，嘴角微抽说道：“家里养着好几十个，身后也摔死过好几百个。相信我，你们绝对帮不上忙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，四人奇怪了。

    林铁衣身后‘摔死’过几百个，这不难理解。肯定是某些跟不上的小孩子。摔死在过道上。

    但是养着几十个……这句话听起来超奇怪。

    堂堂四星神，随便在外面挥几刀，十几二十吨肉轻松到手。养着几十个小孩子，简直太简单了吧。看林铁衣的模样，他似乎是一种非常困难的境况。回想刚才钢墙外的虫潮，对星神战士来说食物绝对不会短缺。还有什么理由让林铁衣如此伤神呢？曾经收养孩子的他，现在竟然反过来叫别人不要沾手。

    一行人无话。

    忽然，杜南和银铃三女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。

    一名衣装华丽，洁面粉颜的大萝莉跑了过来。她满头大汗。气喘不止，怀里抱着重量超载的各种食物。众小孩看到来人纷纷围了上去，不过他们都没有哄抢，静静等着大萝莉放下食物。目送她跑开之后才慢慢围上去。这时候，仍然没有人哄抢。

    由一位年长点的孩子，将食物细细分开。

    变成数百份……分到一份只剩半块饼干的大小。然后才让孩子们分别取吃。

    也不够半口。

    舔完手指头后，有些孩子还湿了湿手指。抹了地上的碎末吃掉。

    看到这样的情形，银铃正欲有所行动……忽然。又一个衣着不错，白脸有汗的大男孩跑了过来。他正拖着半只山羊，已经处理好的冷藏肉羊。看到孩子们兴奋欲呼，大男孩又竖指‘嘘’声，表示家里大人正在附近，不要太大声音。

    此时他并不知道，有一位女星神早早闪到更高二十米的楼台上。

    静静望着这孩子摆弄一切。

    这时候又一位商人带着几个壮年男子赶了过来，一副要揍大男孩的模样。这时候楼台上的母亲才现身下来，交谈几句，付了羊肉钱，然后带着低头认错的大男孩走了。这份羊肉她没有收回来，这群孩子们望着好心的她也不跟上去。

    或者在他们心中，已经有一位小伙伴脱离苦海了。

    自己不应该去坏破他的幸福。

    “偷来的？”银铃低声道，这时候隐隐明白，林铁衣为什么苦恼了。这些‘得救’的孩子不但家里的东西搬出来，有时候还会到处偷盗食物，送给没有东西吃的小伙伴们。林铁衣肯定遇到很多这种事，甚至现在回到家中，还有一群被盗的商人正等着他赔钱呢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

    “哇哇……”五人未多话，此时七位年壮男子过来了。

    他们双脚乱踢，将一众孩子纷纷踹倒地上，然后傲嚣地抢过羊肉。一个大男孩死死不肯放手，又被乱拳乱脚狠揍一顿，最后被强行瓣开双手。大男孩临急还咬了一块下来，结果也被几个大男人扳开嘴巴，强行抢了过去。看到有两个大人拿着铁棒，一众小孩也不敢上前帮忙。

    某些更小的，只在哇哇大哭。

    林铁衣握了握拳头，最终没有动作。他知道自己管不了这么多，这种事情整天都在发生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七个大男人正嚣张笑响，一道剑光掠过……七颗人头冲天而起。

    银铃站在七人中间。

    静静看着尸体喷血倒地，眼中没有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七人瞬死。

    一众孩子们全部惊呆了，连哭都不敢哭出来。看着这位脚踏紫火，额曳紫烟的持剑女子，他们连呼吸都暂停了下来。缓缓，其中一个大女孩摸到羊肉上。跪在地面上，拖着羊肉爬了过来。然后慢慢推到银铃的面前，叩地示伏。

    那模样好像在说：羊肉我们献给你。请你不要伤害孩子们。

    银铃转身。

    五人怀得不同心情缓步离开了。

    看到持剑人不抢羊血，剩下那些孩子快速扒了七位大人的衣物。拖着羊肉藏进只有小孩才能爬入的管道中。

    林铁衣没有多说一句话，仅是眼睛发红。杜南，叶冰华和洛青也没有多话。

    “我想杀人。”

    银铃忽然一句不明不白的话，抽出长剑就是挥斩。在钢铁连城的过道上，在钢桥通道的近侧，凡是蜘蛛，怪虫和大蜂之类生物，见之即斩。甚至，小露鼻尖的大老鼠也一剑宰杀。一时间。数百数千的爬虫鼠兽尸体满天掉落，摔在钢桥或走道中溅飞血肉。孩子们抬头观望无人，快速扯断一些肢肉跑远。

    某些有工具有桶箱的，更迅速带走更多鲜肉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
    一些正在踢打小孩的，正压着痛哭女子侵犯的男子，也被不知名的一剑斩了首。

    有兽，也有人……尸体不断掉落。

    这种情形，所有略微懂事的大人都缩回家中，他们完全不知道是哪位星神发了疯。现在只想着。自己绝对不能出去送死。而不懂事或懂事的孩子们，看到如此多‘肉’砸在地上，再危险他们也不走。反正饿死也是死，不如吃一点多活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这时候杜南。叶冰华和洛青也拔了剑，加入屠杀行列。

    最后林铁衣犹豫了一下，也拔剑斩杀那些虫兽。他没有对恶毒的人类下手。只想多杀一点‘食物’，供有幸气的小孩们取用。

    良久。

    五人终于斩累了……或者说是内心疲累了。五人才慢慢地停下手来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，姐姐也偷过东西给我吃。”

    银铃轻声说话。似乎陷入了回忆中：“那时候我们家一直很富裕，食物多到堆满冷库。不过我做了一点小错事父母就会责罚我。收掉我的零食，甚至不许我吃饭，直到我认错为止。所以，姐姐常常会偷偷带一点零食给我。那时候我饿着肚子，吃着一点点零食，只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。没想到今天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，银铃眼涌如泉。

    杜南上前将她拥入怀中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：“没事，金铃一直都在你身边。这些孩子也没事，他们有几十几百个兄弟姐妹。总会有一天，他们会长大的。”

    银铃抱着杜南，哽咽失声。

    叶冰华和洛青也红着眼，感念心情同有悲伤。

    这时候。

    稍高处钢桥滚落一名头破血流的孩子，他奋力挣扎起来，对着林铁衣说道：“林叔叔，你家……你家……”

    小孩话没说完，人已经晕了。

    看到这种情形林铁衣脸色狂变，飞身跃起，朝着小孩跑来的方向赶去。焦急模样，已经失去冷静。

    杜南眼神示意一下，洛青飞到小孩身上检查伤势。

    随即点头说道：“没事，只是皮外伤。他可能跑太快，人累坏了。”

    好一会之后，银铃尽力回复心情，抹去眼泪说道：“杜哥，不好意思。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吧，林哥家里可能出什么事情。我没事了，刚才一时冲动，下次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我们也是同样心情。”杜南轻声安慰道。

    抬头。

    未问话洛青已经应道：“不用找，那边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累坏了的小孩子倒在地上，顺着这些‘小哨兵’肯定能找到林哥的住处。”

    四人同时跳起，心想林铁衣在孩子群的心目中真是不错的人，他们愿意拼命通报。

    心念有感，更快朝这些‘痕迹’赶过去。

    这时候。

    贴近车蝎之渊的最外环层，一群人正在热闹起哄。

    林铁衣脸色青白，双拳紧握，指尖入肉渗血。在他右边是一位剑修师兄模样的人物，紧紧按着他的右肩，好像在害怕他会冲动闹出什么祸事来。左边是一群衣着不错的孩子，惊惶地靠着自己的‘养父’，不敢拉他也不敢退远。在家中大堂，两名大汉正压着一个美白的年青妇人，一边狂笑一边前后冲刺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大灰鼠啊，这份礼物不错啊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，没错，林铁衣这小子的女人……啧啧，真不错，比你老婆味道强多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大狼哥二狼哥满意就好。”一旁瘦小汉子陪着笑脸。这种事情对他来说，仿佛只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动。

    “行，哥俩干完，保管带你们进一环。”更高壮的大狼哥豪气笑道。

    两人说话间。

    很嚣张地看了林铁衣一眼，二狼哥甩了甩臂膀，上有六颗星辰点闪亮。

    看到林铁衣身边的十来岁大萝莉，二狼哥又眼神大亮。抽自‘短枪’走到林铁衣身上，伸手说道：“这是你捡养的女儿？脸儿挺不错啊，长有这副模样也能玩玩啦。你给我过来，别害怕，嘿嘿嘿，二狼叔叔会好好痛痛你的。”

    呛！

    林铁衣怒极抽剑。

    “你疯了。”那位‘大灰鼠’不等林铁衣有所动作，先行骂响：“林铁衣，本队长命令你：把剑放下！尼玛的你想对二狼哥做什么，就凭你这四星神还敢动手？不就是两个小婊子吗，赶明天我给你找十个享用。为了带你们进入一环，老子的老婆都献了，你们还想坏事不成？这种早让人玩烂的货色，尼玛有什么舍不得。你上完就算了，还真拿她养孩子啊？”

    林铁衣浑身战抖，却又无法动弹，二狼哥六星神气势稳稳压制住他。

    嘶啦！

    二狼哥哈哈大笑，一手将大萝莉的衣裙撕开。

    看着这哭泣惊惶的脸儿。

    正想疯狂扑上，用最大力气干死这小丫头……忽然，他发现自己张开的双手飞了出去。一柄普通的铁剑正贯胸而出，带着鲜血透出一米之长。此时又有三个身影飞落，冰冷的眼神带着滔天杀意。

    一瞬间。

    整片地区都好像陷入了远古凶兽的利爪尖牙之下。

    死亡，正悬额顶！(未完待续……)